2017年5月23日星期二

體育男子的性愛

這是我在這裡被綁著的第一個晚上,K臨走前輕蔑的笑了,你就是一個賤貨,不是嗎?快感和痛苦的撞擊,享受於每個男人用陽具輕擦我的後穴,然後挺入。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肛門正在用力吸吮對方的肉棒,彷彿生來就是為了被幹一樣,此時此刻想到一些與存在有關的問題是一件過於浪漫的事。不過我確實這樣想了,我到底是誰了什麼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呢?也許對K來說,我就是這樣下賤的存在,但對我而言,我還有自尊啊。我怎麼能夠雙腳打開著,被綁在公園暗處的兩棵樹中間放聲淫叫呢?我厭惡自己的身體被喜歡,它彷彿天生就是被意淫的料。誰能抗拒這種運動男子的身體呢?在K眼裡,健身是為了享受性愛時被幹的反差,跑步是為了吸引路上行人的目光,在公園裡我的低吟是小狗在呼喚主人的喊聲,像是宣告自己是個誰都能進入的壞份子。其實,或許就像他說的那樣吧。和K在一起的時候,我的確享受他黝黑的身軀壓在我胸膛上的感覺,享受於他粗大的陽物貫穿我,來回抽插。K年紀比我小,我們開始的時候他剛二十,升大三。普通大學生的樣,沒人知道他骨子裡是一部瘋狂的性愛機器。我當然不知道,總覺得能夠在床上搶回主導權的他,每次週末見面的時候,就要把我幹到跪地求饒那樣。K,我累了。我向他說道,接著是沾滿精液的內褲塞在嘴巴裡。誰准你講話了?你很享受吧?我嗯嗯阿阿的叫,是啊,我很享受,我愛你,愛到被你侵入多少次都願意。你怎麼願意我就待在公園裡給人插呢?我不能夠明白,是我無法滿足那可怕的性欲了,還是我表現得讓你覺得我應該擁有這樣的特質?我在內心掙扎著,猛獸出柙,與當個籠子裡乖順的孩子只有一線之隔。此時此刻想像自己的存在是一件荒謬的事,不過我大概已能全然接受,自己就是公園裡被無套輪幹好幾遍的肉便器,這樣的存在,在我知道他在大樹後面躲著偷看的時候,像是聖光普照一樣,為我的生命帶來重生——rebirth,那是一個這樣清楚而明瞭的單詞啊。. d  A% i6 R* R3 P% A* N

「好了,你打算幹嘛?」那是一個輕鬆的下午,他傳訊息過來問我。後來我們聊天之後知道的,K的本名是楷洋,正如這個名字帶給人總是一種楷體字,大大方方,洋洋灑灑。我沒有名字,至少在他面前沒有。「我想⋯⋯」想什麼,說啊?你剛畢業吧?約個炮扭扭捏捏的,算什麼畢業生?楷洋那連珠砲似的問句勾出了我的欲望,遠距離的意淫是很安全的事,要進來我的身體恐怕要下多點功夫啊。我心裡這樣惡質地想道,傳了幾張腹肌的照片給他。然後是漫長的等待,哎,不會被擺了一道吧?那看起來憨呆的學生弟是在嘲笑我嗎?輕鬆的下午,外頭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,爛透了。我的下體燃起一股急欲解決的搔癢感,這大概是運動的後遺症,難怪對許多人來說,這樣的身體就該擁有一顆衝動的腦袋。我的手指伸向肛門連接睪丸的肌肉上按壓,好爽。我把手機放在鏡子前,看著那一張張他為我解鎖的照片,那隻屌,從龜頭到睪丸都是藝術品一樣的存在。我能想像那隻棍子一樣上翹的直屌撞入我的肉穴裡,跪著就像是膜拜一樣,拿起衣櫃裡被擺放在最下層的假屌,在肛門外圍摩擦。鏡子裡的我要多淫蕩就有多淫蕩,汗液從小麥色的胸肌中線沿邊下滑,滾落在田地似的腹部四處流淌,我對著鏡子又拍了一張照:「想被你幹啊,K先生。」傳送。


「就這麼淫?你住哪?」大安區。「想要我去幹你嗎?」想。想舔你那邊,想被你進入。我運用最生澀的字眼,試圖呈現自己一種含苞待放的感覺。「想裝處喔?別騙了啦,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天生被幹的料。」被揭穿了,不過也好,有種千里馬遇伯樂的感覺。「這個比喻是希望被我騎的意思吧,果然夠騷。」K說想聽聽我的聲音,我把line的帳號給了他,他在電話裡要我叫給他聽。我說,我這樣叫不出來。「你把假屌給我壓進去。」啊⋯⋯啊⋯⋯「就是這樣,幹,你讓我好爽。你知道約到你最爽的地方在哪嗎?就是你這一副想要,又怕別人知道你是個屌奴的樣子。這種人在現實生活裡都表現得溫良恭儉讓那樣,其實就是欠幹而已。」這人廢話怎麼這麼多,是還在念大學的緣故嗎?我問了他名字,「見面再說吧。」什麼時候見?今晚?還是等會?「一個禮拜之後,」那聲音像是冷漠的君王的命令一樣,「這段時間你如果敢跟別人做的話,看我到時怎麼懲罰你。」我爽快地答應了,等待之後是更漫長的等待。那天假屌沾著潤滑液拍了照傳給他,十足淫蕩。性欲衝腦的我會做出什麼事,總而言之是坐在辦公室裡上班的我無法想像的。生活是生活,私生活是私生活,我從不在上班玩軟體,因為我知道什麼東西應該跟性交分開,如此一來一切都會很安全。

「欸,阿和。你最近怎麼心不在焉的啊?」同事拍了拍我的肩,那粗獷的聲線滑過我的耳緣,唯一一個能把我從工作狀態勾引出來的聲音。曹行寬。「我也不知道,可能太晚睡了吧。」他說這不太像我,是啊,但我總不能告訴他我答應了一個大三生提出的性愛遊戲吧。「沒什麼,大概是你多想了哈哈哈。」我敷衍過去,試圖要掩藏我的不安。行寬露出了燦爛的笑,彎起來然後不懷好意地挑了眉,「怎麼,老實告訴我啦,昨天晚上幹了學姊幾次?」他說的是我的大學朋友,艾麗。礙於一些家裡的緣故,作為一名同性戀圈子認可的同性戀,尋找一個形式上的女友大概也是人生中的必經之路。艾麗人很好,交過幾個女朋友,但我們始終都是那種不相信同性戀、異性戀有多大分別的人。這麼說好了,性傾向本來就是很不固定的,不是嗎?就好比我喜歡吃蔬菜,有人喜歡吃水果,我和艾麗不太覺得人一生就不能跳出那個框子去愛別的東西。對人的愛,對物的愛,說真的有多大分別嗎?我們很難提出一個科學根據說人與人之間的愛更高一層,況且那些同性戀、異性戀的分類,哎,總是與我無關那樣。我不是那種「天生的」同性戀者,或者說至少我不是在小學五年級發現自己喜歡男生的那種人。我和艾麗做過幾次愛,那感覺也很棒,我和幾個女性朋友也曾聊天聊到床上去,兩隻腳踏著兩隻腳在床上翻滾,那種關係怎麼說?也許就像是互補一樣吧,至少是生理上的契合。我想起那句柏拉圖說過的話,人生下來都是一半的,有那樣的命中注定,會找到一個與我們契合的對象。說來好笑,就像鑰匙和鎖一樣。「你不打算回答我就算了。」行寬撇過頭要走,我急忙拉住他。「欸,不如我們下班喝個酒。」

我很享受於下班喝酒的氣氛,尤其與行寬這種再要好不過的朋友。不過,喝酒總是會誤事的。行寬喝了幾杯之後,開始質問我:「我說,你那A什麼的。」Alice。「對對對,就是他。你到底喜不喜歡人家啊,如果不喜歡,讓給我就好嘛。他那麼漂亮,腰細胸大的,你怎麼一副對他興趣缺缺的樣子。」這讓我想起早前在辦公室裡的對話,原來那不是對我的調侃,而是一種試探。如果我不喜歡,就換他上了。「行寬,你在說什麼啦。你醉了。」才沒有,他否認。一定是因為太膽小,肌肉長這麼大也沒用。他邊發著酒瘋,哪像我,想幹就幹,阿和啊⋯⋯「怎麼了?」你說我怎麼樣?我有種不妙的預感。行寬就是個會問這種問題的人。他的自信來自於他的自卑,他擁有精壯的身材,單眼皮,上梳的黑色短髮,兩邊冗贅的鬢角在他強力的要求下,往往都只留下短刺如鬍渣的痕跡。無論如何都是會讓人喜歡的那種模樣。然而,他對自己過度懷疑,同時也著迷其中,一種集自戀與自毀於一身的人。「那你說,為什麼我女友要跟我分手?」

行寬失戀了。' ~6 ^6 t, g6 V+ Q(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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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小酒館裡醉了。醉醺醺的,喝得明天不用上班似的。後來發生的事,他不太記得,那很好。畢竟我和他必須維持在這種關係。大學的時候第一次遇見這人,就有種陽光灑下來會在他身邊打轉的錯覺。透過艾麗的朋友,認識了這個咖啡社的男孩。他常笑笑著說,自己會開始煮咖啡是因為膚色太合適了。的確,他對很多自己的事有所誤解,就這件事除外。那是拿鐵咖啡一般的肌膚,黝黑得滑滑順順。任誰都難以從他身上找到什麼瑕疵,行寬就是這樣的人。「學長好啊!」他笑嘻嘻的向我打招呼「叫我阿和就好。」" M, \7 d. ?) {( i# Z7 c

後來,我們進了同一間公司,他那一開始彆扭的畢恭畢敬蕩然無存,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。直到那天晚上,他把我當作艾麗發洩他的慾望,當作他女友似的在床上猛幹,我們的關係就已經逐漸崩解了,當然,是對我而言。他對這件事一點印象也沒有。「阿和,我睏了。」我說你這樣我怎麼辦呢,你家在哪?大吵大鬧的聲音降低了,一些鼾聲從他鼻腔裡竄出。於是,我把他拽上計程車,帶回家,像是牽著一條小狗一樣,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回家以後,我解開他的衣服。那畫面就像是他時常分享給我的A片上,女優跪坐在剛回家的情夫身上,四處都飄著淫靡的氣味。說對這人一點慾望都沒有是不可能的,我總是克制自己不去想,但就這次我感受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挑戰。扣子一顆一顆迸裂,我不大確定是我鬆開他的襯衫,或者其實是他緊實的胸膛撐開來的。那兩片蝶狀的胸肌,從白色西裝襯衫裡躍出,領帶還沒解,就這麼盤在他突起的鎖骨上,像一條小蛇繞來繞去。我敷衍的找了個藉口:「我不大喜歡沒洗過澡就躺在我床上的人。」我知道他聽不見,就只是說說而已。然後順著自己編織好的故事,往下發展。西裝脫掉,襯衫脫掉,留下內褲,腕上的手錶,和待在皮鞋已久的黑襪。我其實樂於呼吸他的汗氣,但反過來又希望自己能夠找到什麼好的理由將他剝光。行寬這時候睜開眼了,「艾麗⋯⋯」) W# {& w6 c! F7 I# b!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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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寬是我的朋友,他總是知道我想要什麼。就算是這時候也一樣,我不用把他帶進浴室像是老夫老妻那樣幫他洗澡,我知道該怎麼做。「怎麼了,行寬?」叫我學弟。我從來不曾這樣叫過他,他也不曾對我如此命令。有時候我會想,自己大概是嫉妒艾麗的,才選擇與他在一起。「學姊我想要你⋯⋯給我好嗎?」好啊,沒問題。我就是那樣的人,躲在艾麗的背後,行一些下流的勾當。他翻身,力氣之大,把我壓在床上,仔細端詳我的臉。有那麼一剎那,我似乎從他的眼裡看見我,不是艾麗,而是阿和。他緊閉雙唇,然後將眼睛也閉上了,任憑自己墮落,「對不起,阿和。」我不太確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,是因為他正要上了朋友的女友嗎?或者,他知道他侵犯的是我?親吻,舌頭竄進唇縫,交纏與挑逗。我趁勢拿起床頭櫃裡的放的潤滑劑,胡亂地塗抹在他的陽具上,也抹了一些試圖擴張我的後穴。上排牙齒,下排牙齒,行寬說,你的嘴巴有股香味,很香很香。一根手指,兩根手指,我在朋友面前也能表現得這樣淫蕩。, e- p3 D; f, U( z(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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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定是哪裡出錯了。不該是這樣的。但事情總有反悔的餘地嗎?真像那些社會評論文章裡,我要拒絕就能夠拒絕嗎?若我這樣說,我最後還是跟行寬做了,非合意性交,誰都不會相信。我自己都要不能夠相信自己了,誰來相信我?我將他厚重的身軀推開,「行寬,我們不可以。」不行,不行,不要,不要。「叫我學弟,」他往我的腰上擺去,我的吶喊在他耳裡都是淫叫,「嘴上說不要,身體很誠實⋯⋯」這種話過於俗爛,但我卻被打進死胡同裡那樣,放棄掙扎。「學弟,」怎麼了?單眼皮下的眼睛看著我,這種對視是一種望進靈魂深處的對視,艾麗是阿和,阿和是艾麗。「沒什麼,你繼續。」雙唇又貼上來了,溫柔的攪動。口腔裡兩隻水獸翻滾,交合。投影似的,我們的身軀也要結合。他把碩大上彎的陰莖頂在我的肛門口,滑來滑去。「你要我進去嗎?」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。還只是摩擦,他的腰往前挺出,往後收回,奇癢無比。我難耐這樣的挑逗,我的身體太誠實,拒絕聆聽那心裡抗拒的聲音。手心與陰莖,引領他放入我一開一合的洞口。「好緊⋯⋯」緊的緣故是因為我很少碰艾麗,緊的緣故是他插入的是肛門而非陰道。「你好棒。」我知道,只有在這時候你才能體會我全部的好。「我要你。」我也要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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