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12月30日星期六

在北京的日与夜

1

        我到北京打工住的那一片是个很大的老社区,原先是某个大企业的家属宿舍,全是六七十年代六层的红砖老房子。那个社区分成好十个几小区,有的中间隔着墙,有独立的院子,但多数都连成一片,只是有菜市场、小卖店、干洗店还有卖房子的中介将其区隔,路边到处停满私家车和破自行车。
        我租的房子是在十七区靠西离公交车站最近一栋楼的六层。楼道里不让堆放杂物,但每层都有一两辆电动自行车,主人怕丢吧,搬上搬下来也不嫌麻烦。墙上密布开锁、通下水道、空调加氟的小广告。因为没有电梯,所以住在这的老人出行有点艰难。我有几次上下班的时候差点撞上一两位踽踽独行的老人,在被大声斥责前,我一般都冲的不见人影了。
        我在距我住的地方四个公交站远的一家高端装饰城上班,卖床垫子,干了大半年,天天搬2米见方以上的大家伙,胳膊都粗了一圈。
        这天,我倒休没上班躺在床上,快九点半的时候,终于等到早上刚拉完活儿回来的伍哥。我听见外面伍哥咣咣上楼梯的声音,赶忙跳到门口,给房门留了个缝,然后弹回床上。几秒后就看到伍哥兴冲冲地走进来,接着“叭”地甩上门,直奔厕所而去。他想是憋着了,妈的,能哗哗五分钟。完事后他大着嗓门朝我房间嚷嚷:“小崽子,知道留门了嘿。”
       我没动弹,他晃进屋一大屁股坐我床上,顺势把光头磕我胸口上,我的脸到他呼出的阵阵热气烘着,夹杂着芙蓉王的烟味。他朝我说今天又拉一傻逼,在他嘴里就没有不是傻逼的人。
       我跟伍哥已认识一年多,当时我刚来北京,也是住在这个小区,在装饰城旁边的商场五楼帮老乡卖老年保健品。伍哥不到40,因为什么事儿进去了三年,离了婚,放出来后约的第一个伴儿据他说就是我,真假不知道。
        我们见面是在装饰城和商场共用的室外停车场,下班以后我踅摸了半天才找着他说的速腾,车门开着,一个壮实的中年人在驾驶座上抽烟,阳光的影子使他的长相看不太清,只是一颗光头比较扎眼,我迟疑的问了一句是你吗,伍哥没搭理我的问题,却说:“操,跟网上不像啊,你丫成年了吗?”
        我说:“我23,网上跟你说了阿。”
       他又抬头瞅我一眼,有点不耐烦的说:“上车吧,别渗着了,哥们儿一会儿还要喝酒去呢。”我也不墨迹,直接把双肩包扔到了后座,自己上了副驾驶。路上气氛有点尴尬,我先找的话儿:“哥你这车还是手动档的啊?在城里堵车好开么?”
       伍哥像被触动了开关,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,从手动自动档侃到了全球汽车工业,唾沫横飞,我其实也没怎么听,抽空嗯啊附和两声假装有兴趣,一直在偷偷打量到北京见面的第一个网友,伍哥肤色较白,脸打理的还算干净,有几颗痘痕在两颊不明显,单眼皮,眉毛不浓,大嘴,嘴唇很薄,两条很深的法令纹,下巴剃的一大片青色,三角肌和二头肌很发达,说话嗓门大,不太在意别人的反应,专心致志的吹牛逼。
        在车上不知不觉天一下子暗了下来,小区里有些房间亮起了灯,当我们驶过一扇扇窗口时,突然有点想家,我知道,每个窗口下都掩藏着不同版本的故事吧,这里面有喜有悲,有笑有泪,有欲望也有挣扎。只不过我们不是那故事里的人,不会了解到他们故事的辛酸与无奈,更无法替代他们去走相同的轨迹。而我此时离乡背井坐在一个陌生网友的车子里,感受着身下皮革坐垫和香烟的味道,被想象中将到来的淫荡和刺激诱惑着,像一叶孤舟飘向未知的远方,车子时快时慢,终于到了我俩定好的如家。


2 


        时间不曾过去,因为它始终藏匿在你心底的某处,一个意想不到的瞬间,就能使失去的时光从头来过。
        我从伍哥的脑袋下面钻出来去厕所收拾准备一下,他四仰八叉的继续骂他拉的那个“傻逼”。
        我从厕所出来到伍哥跟前帮他脱掉衣服,只留了双袜子。伍哥身上的两块大胸肌非常结实,大黑奶头上许多毛,让人心跳加速,小肚子上有赘肉但特别硬。我喜欢的是他的两条大粗腿,快赶上我腰粗,一使劲,肌肉一条条隆起,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和爆发力,特别性感,让人羡慕。
        伍哥咬了我的脸蛋子一口说:“小崽子,想我没?”
        我笑笑看着他不说话。因为我是和别人合租,一般要等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才能约伍哥来,毕竟频繁出去开房太贵了。
        伍哥也明白,接着又说:“你丫不会换个地方自己住啊……瞎几把什么合租啊……”我没吱声,心想跟人合租我都要交不起房租了呢。
        伍哥啪的一声打了我屁股一巴掌,让我撅起来,下背打直,“……哎呦!”随着伍哥开始有节奏的抽打,我不禁跟着呻吟。伍哥停了下来,看着我带着红印子的屁股笑:“得给你屁眼松快松快,一会儿留着好干。”说完,他从床头柜摸出一根黑色假阳具,递到我的嘴边说:“来!唆了唆了好插屁眼。”
        我舔了他手一口,边看着他的小眼睛边张开嘴裹起阳具头来。
        伍哥看着我一口口的唆着阳具,淫笑的说:“小崽子!还是你行!跟你怎么玩儿都没够儿!带劲!”说完,他从我嘴里把阳具拔了出来,到我的身后抹了点油,对准屁眼“扑哧”一下捅了进去。
        “哦!……”我浑身颤抖的喊了一声。伍哥一只手拿着阳具捅,一只手又使劲的抽打起我的屁股来……
        “啪!啪!啪!……”在双重刺激下,我的鸡巴硬了起来。伍哥侧身钻到我的裆里面,用嘴口我的鸡巴,把流出的黏液狠狠地吸了一嘴,对我说:“嘿!骚!”又腾出另一只手抚摸我的肚子,感慨;“你丫一天吃那老些,怎么还有腹肌?”边说边在上边画圈玩儿,手上的茧子弄得我刺挠,我挤兑他说;“这您就不懂了,姆们年轻人新陈代谢快,跟您们中老年人可不一样”。
        “嘿,小崽子,你还来劲了,过来给爷儿们唆鸡巴”
        伍哥把大腿分得开开的,我跪着向前移动趴到他的胯裆前。伍哥的鸡巴硬了,暗黑色的巨大鸡巴杆上根根静脉凸显,硕大的龟头从包皮中挺了出来,中间的马眼上渗出晶莹的液体,泛着淫秽的光泽,蘑菇般圆滑的龟头闪烁着紫红色的光芒,跟个熟透的大李子一样,沉甸甸地上下晃动。我张嘴凑向这根大阳物,可伍哥却一收肛门肌肉,将鸡巴抬了起来,我扑了个空,刚想笑,却见大鸡巴兜头盖脸地甩了下来,啪地一下砸在自己的脸上,圆滚滚的龟头坚硬灼人,砸在脸上好像肉鞭一样,疼得我呲牙咧嘴,伍哥却趁着这个档口,将粗硬的鸡巴猛地杵进了我的嘴里,一下被大鸡巴塞了个嘴满,只感觉龟头边缘长着的小肉刺刮划着自己的舌头和牙膛,粗壮的柱体一下一下地冲向喉咙深处,一时间话也说不出来,鸡巴和卵子上的茂盛的黑毛扎在鼻子孔里、嘴唇上,熟男的下体味道混杂着一丝汗味和尿味,像烈酒一样,令我刺激又沉醉。


        我深喉了好半天,伍哥才从床上下来,抓着我的头发从床上拽到地上,打开大衣柜,露出里面镶着一面更衣镜。因为我屁眼里还插着一根假阳具,所以站立的姿势很怪异,伍哥把我摆成了狗趴的姿势,脸直冲着更衣镜,屁股撅得老高。伍哥跪在我的背后,看着镜子里两个淫乱的人嘿嘿笑着说:“咱俩要是拍一个片儿,不匹小日本的孬嗨!”说完拍了拍我的屁股,慢慢地拔出假阳具,摆弄了两下鸡巴,带上套子,调整好角度,把鸡巴头放在我的屁眼上稍微一用力,“扑哧”一声,插了进来,粗大的鸡巴头经过柔软细嫩的肛门,我不禁“唔”的哼了一声。原本只有一分钱硬币大小的屁眼儿被饱满的撑到最大。
透过镜子看到我俩的肉体纠缠在一起,伍哥整个背臀都由白变红,浑身腱子肉跟着使劲律动。
        他开始大力的抽插着我的屁眼……粗大的鸡巴头摩挲着屁眼儿里的层层嫩肉,解痒的同时又产生新的骚痒,让我欲罢不能。
        “哦!……哦!……滑溜!……紧!……爽!……哦……”
        伍哥一边咧着嗓门喊着,一边快速的前后摆胯,粗大的鸡巴注入了全身的力量,全根拔出又全根进入,我的痛苦变成了快乐,异样的快感让我尖声呻吟,以发泄心中的浴火。


3


        人生而自由,但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。总被那枷锁一次又一次的诱惑,而嘴里唱的却是一声又一声的自由。

        我暗恋着一个直男,他是装饰城里我卖床垫子隔壁店的老板,叫陈革。陈革的外形并不能算做是大多数同志审美喜欢的类型,他三十七八岁,身材不高,一米七左右,五官勉强算周正吧,体型敦实,四肢壮硕,经常穿一条过膝盖的卡其大短裤,只露出一小节浓密毛发的粗壮小腿,怎么说呢,显得人离地面很近……
他那家店由他媳妇儿和丈母娘打点,他不常来店里。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们店老板结婚答谢宴客的饭桌上,他没跟他媳妇儿丈母娘坐一桌,而坐在我们装饰城一群小伙子中间,起先我以为他也是一打工的呢,后来听其他人都很尊敬的跟他敬酒,叫他陈哥,我才知道他是隔壁店的老板。
        那天他穿了一件黑色衬衫,肩膀撑的鼓鼓的,短短的头发上好像还有一些汗珠。在一桌年轻的打工仔面前,他显得内敛和稳重,跟在座的每个人碰杯,与大家轻松的说笑,一点儿不像个小老板。他的笑很特别,你可以感觉到他在笑,可他脸上的五官却几乎没有移位。他吃得很少,只在别人招呼动筷子的时候才吃上一口。给人感觉他吃过饭才来的。
        我就坐在和他成45度角的地方。我吃得很多,逮什么爱吃往嘴里扒拉什么,他们吆五喝六的碰杯起哄,我也没怎么参与。在上完一道松鼠桂鱼之后,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条淋了一身茄汁的桂鱼身上,等了一会儿看大家都没动,我伸手夹了一筷子没成想正好跟陈革的筷子碰上。我看了他一眼,他跟我微微笑了一下,还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,说小伙儿多吃点。
        其实他是一瞬间打动我的,他侧过身去点烟,火机打着的那一瞬间,我在他那被火光照亮的脸上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神,中年人少有的锐利和清澈,中间还夹杂着些许的寂寞。我感觉自己的心动了一下,很突兀地动了一下,对,是心动,当然下面也跟着动了一下。
有点发懵的我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他,正在抽烟的他意识到有人在看他,也过脸来。我们对视了一下,他没在意转头继续和人说着什么,那一刻我猛然意识到我是多么地孤单,我渴望交流渴望倾听,哪怕仅仅是一个回应的眼神。
看到他旁边的座位空了下来,我主动过去敬了他一杯酒,我先开口:“陈哥,我是金卓玛的小韦,第一次见面,敬您一杯。”陈革挺高兴地一口就干了,问我在金卓玛干多长时间了,有事儿找他,装饰城里面他干了好多年,事儿都能摆平。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有点喝多了,说话的时候搂着我肩膀,我能感受到他手臂传递过来的体温,温暖的,带着一股淡淡的出汗的味道,他说话时呼出的口气清新健康,我一直暗暗用力想把那味道深深吸进身体里。
我请他以后多照应,他又笑着问:“这么帅的小伙儿,有女朋友了吗?”
        “我没有女朋友。”我尽量说得轻描淡写。
        “不能够吧,我瞅着你怎么着也是咱们装饰城最帅的了吧,追你的小姑娘肯定多了去了。”他突然坏坏的挤兑起我来了,我的脸一阵发热,干笑了几下:“您骂我呢吧,陈哥。”他的眉头舒展了一下,眼睛笑得迷成了一条缝:“我刚才瞅你以为你Y是个特自恋的人呢,哥们儿一人跟那儿不说话。”我也放松了下来,只好说:“弟弟我认生,我再敬陈哥一杯,以后陈哥罩我。”陈革爽快地说:“得嘞,哥们儿跟你对路子,以后跟着哥们混吧。”
        当晚,我在我的梦里又闻见了他的味道,尽管他的人是模糊的,但那种特别的味道十分真实,弥漫在我的周围,他嘴巴的味道,他臂膀和腋窝的味道,甚至还有他下体和肛门的味道,他大腿和脚的味道。后来他的味道常在我睡梦中萦绕,而我意淫中一次次达到欲望的高峰,不愿醒来。


4


        所有的人际关系中,自主选择且与利益无关的关系是最不累的,最不烦的,最愉悦的,最美好的。
        更衣镜里我和伍哥的肉体纠缠着,肌肉覆盖着肌肉,大腿臀部互相挤压,我半勃起的阴茎随着大力的晃动显得有些无助,不时地还要被中年男人的大手使劲揉搓两下,我额头有些长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变成一缕一缕的。我的房间朝东,上午是一天光线最好的时候,能看到一颗颗细小灰尘在房间中挥舞跳动,我们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,两个裸体男人都被镀成了金色。
        每一次的抽插都能带给身上男人以征服世界的快乐,每一次的抽插我都能感受到雄性力量的冲击!此时的我是最乖顺的,无论伍哥提出什么样的要求,我都愿意服从。
        伍哥的大腿打在我紧实的屁股上发出啪!啪!的声音,他猛地从屁眼里把鸡巴抽了出来,拔掉套子,一下子坐在了地上。然后用手拽着自己的鸡巴蛋子,怕忍不住把精子给射出来,从地上起来一步步地转到我的面前。
        他把一只黑色的棉袜甩掉,那双44号的大脚伸到我的脸上。伍哥的脚非常棒,脚趾修长,脚掌宽厚,肤色白净,显露出一根根青筋,脚趾和脚背上有一些粗硬的脚毛,但不多,趾甲饱满修剪的也整齐。我捧着伍哥的一只脚仔细的闻了起来,体味混合着汗水的气味,散发说不出的诱惑气息。我说:“真香!伍哥!爷们的脚真香!”
        他将另一只袜子也脱掉,对我说:“来!……宝贝儿!……给爷再舔舔!”,我如获至宝,伸出长舌从脚跟、脚心舔起,当我含住伍哥的一颗脚趾,感受到伍哥浑身一颤,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,跨下的鸡巴上下晃荡,好像还流出了粘液。我把两只脚添了个遍,舌头都麻了,屁股坐地板上也有点凉,我拉起伍哥上床,使劲拍了他的大屁股一巴掌,然后我躺平,伍哥心照不宣就地跨到我的身上,掰开两瓣大屁股蹲在我的脸上,肥壮的屁股微微的分开,一个黑色的生长着蓬勃肛毛的中年熟男屁眼儿暴露出来,淫靡的男人体味向我鼻口间袭来,伍哥将我的两条大腿抱了起来,一只手伸进我的裤裆里给我打飞机,另一条胳膊牢牢的箍住我的两条大腿。
我只觉得心底深处最原始最渴望的淫荡劲儿全部涌了上来,一只手急急抓住伍哥的大鸡巴猛撸,同时微微一抬头,轻轻的吹一口气,便对上伍哥的大屁眼儿吸吮了起来,先是用舌头在屁眼周围画圈,然后用舌间点着屁眼,每点一下,伍哥就‘哦!’的叫一声,柔软的舌尖不停的来回钻弄着他的屁眼儿,另一只手在舔累时按在他的屁眼上做按摩,伍哥享受的哼哼着:“操!……给劲!”,给这男人最大的刺激是我唯一想要的,此刻感觉真正主导我们之间性爱的其实是我,这个中年壮男已成为我的玩物。
“啧啧啧啧……”伍哥的屁眼儿被我吸吮得滋滋有声,我那条有灵性的舌尖伸缩之间已经给予男人最大的征服感,再伴随着一两声腻腻的淫哼,伍哥终于到达了爆发的顶点。
“哦……操!……”伍哥突然喊了一声,我只觉得手里的大鸡巴猛的一挣,马上暴涨了数倍,只见伍哥浑身的肌肉一阵的紧绷,大鸡巴一挣再一挺‘嗖!’的一下就将一股浓浓的火热精子喷射出来!伍哥急忙抓牢我硬到极限的鸡巴紧紧的撸弄了几下,我也爽叫了几声,跟着股股的浓精喷了出来,全都射在了伍哥的脸和身上。
“嗯……”激烈的淫乱过后,伍哥起身拿卫生纸把我俩都擦干净。俩爷们一丝不挂的搂在一起,躺在床上喘粗气,回味刚才的性爱过程,一动不想动。
“爽不?”我笑着看着伍哥问。
伍哥满脸的舒服和疲惫,把我的脑袋摁到他的胳肢窝里,他嗓子刚才都喊哑了:“爽……小崽子,要不以后你跟着我吧。”
声音那么低沉,我几乎没有听清。
5、我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享有作为人的那些权利:想结婚的结婚,想单身的单身,想生孩子的生孩子,想丁克的丁克,想直的直,想弯的弯,每个人都能自由选择,都能自我实现。
那天我站店门口发呆,看到旁边店角落里换下来的一双男式登山鞋,应该是陈革的,滨子的脚没那么大。想到陈革我的身体一下子又有了异样的感觉和变化。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陈革有渴望,而且是强烈的。
有些事情真是没有充足的理由去解释的。像我和陈革之间有巨大的鸿沟,我是弯的,他是直的,一个已婚的中年男子,他的外表不够高大,也不是一直以来我会留意的类型,况且我对他根本不了解,仅见过一面,我却开始注意起他来。我每天到店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看他来没来,有一天我发现那双登山鞋不见了,我懊悔了好长时间,肯定错过陈革来店里的机会了。
几天以后,我从滨子那里打听到,陈革每周都去装饰城东南的京韵酒店健身房锻炼,我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,绝不能放过,一咬牙去办了张季卡,准备守株待兔。可是我不知道陈革都什么时候会去,结果下班过去几次都没遇到,只跟那儿跑跑步,洗个澡就回家了。后来,我下班之后懒得动弹,也没再去。直到有一天,我发现卡都快过期了,心想得再去两回,去洗个澡也能省点水费。
我在跑步机上有一搭无一搭跑步,边瞧电视,有人拍了拍我肩膀,一回头,是陈革。
“嘿,小韦,你也在这?”他一脸笑意。
“啊,陈哥!我,我就来这儿锻炼锻炼,跑跑步。”
“你炼过吗,我瞅你丫身材不错呀,体脂挺低的,就是瘦,以后别老跑步了。”
“是哈,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跟人练着玩儿过一阵儿。”
“得嘞,那你以后跟着我练吧,包你一年最少涨10斤肉。”
我赶紧答应:“成,那我可认准您这个师傅了,那得拿什么孝敬您啊”
“甭整内没用的,洗澡时候儿给我搓背。”陈革笑道。
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陈革也没吱声。我倚在跑步机扶手上,回头盯着电视,陈革也抬头看。日光灯从他头顶照下来,看不清他的脸,余光扫到他露在无袖T恤外的膀子,反射光线显得亮亮的,还有他那条肥大的过膝短裤,以及露出的半截粗壮的小腿。
过了一会儿,陈革领着我往器械区走,里面好几个人好像都跟他很熟,热情的和他打招呼,陈革一一回应,彼此很热络。陈革带着我练了一会儿,40公斤的杠铃我卧推推了5下,然后就跟那儿看陈革推100公斤的杠铃。
我把目光停留在他脸上,突然感觉有些累了,运动后加速跳动的心脏越加狂乱起来。此时,我在继续接近他还是就此擦肩而过这两个念头之间摇摆着。运动中的他显得那么成熟有活力。可这个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?我突然就这么问自己,这个问题出现得是那么地突然,更像是从旁边某个我不认识的人嘴里跳出来的。我有点发蒙。
“哎哎,你丫来看戏来啦,想什么呢,跟后面也不知道给我保护一下!”陈革嗤楞我。
我央求道:“我第一次来,今天练差不动了,咱能走么?哥。”
他带着我又做了两组放松然后才去洗澡。洗澡时我在想,人这一辈子,大多数的欲望和念想是实现不了的,它们积压在心里,变成永远的欲念和遗憾。尤其像我这样躲在柜子里的同志,不敢奢求有爱情来临,可当我遇到眼前这个中年男人,我只犹豫了一下,就迎着这个对象冲了过去,像一只丧失理性的猎狗,因为年轻的我多么需要这么一次情感的碰撞和爆发。我需要一份有强度的情感,需要一个寄托情感的地方,甚至对象可以不是某个具体的人。
正胡思乱想,帘子被拉开了,陈革跟个塔一样堵在外面:“帮我打打背!”我没想到他真让我帮他搓背,一时之间有点局促,搓起来不得要领。
陈革回过头,斜着眼睛:“你挠我那,你以为是给你媳妇擦背啊。” 
“靠,陈哥,我还没媳妇儿呢”,我顺势狠狠地刮了一下.马上陈革厚厚的后背上就是两道红印,长长的直到腰上,腰部下面是陈革浑圆而且富于弹性的大屁股,我的下面一下就有了反应。
“爽...诶。”陈革夸张地叫着.他的手顺势向后抄过来,正好碰到我硬起来的鸡巴上,我马上红了脸,趁他还没回头,把手上的泡沫甩到他头上:“您自个儿慢慢洗吧,我找媳妇儿去了。” 
“哎我发现你跟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嘿!你牛逼,光着去隔壁女宾找去。”
我擦干了身体,坐在更衣间的椅子上等着把脚晾干,想着刚才的一幕,心里不禁懊恼,奇怪陈革平时挺稳重的,怎么闹起来跟小孩儿似的。一会儿,陈革也出来了,边擦着头发,边背对背地在我旁边坐下来:“一会儿去喝点儿啊?”他和我靠得很近,我都能觉出来他身上的热气,随着他呼吸的起伏一阵阵地烘着我。


6


        Clive对Maurice说,“I would have gone through life half-awake, if you'd had the decency to leave me alone.”可后来他主动丢下他,当知道永远失去他后,已是连半睡半醒都不能。装睡或者真的睡去或许意味着能逃避,却也终归失去了许多。醒来,要面对,面对最真实的自己,面对真正的人生,没错,这正是生之意义吧。你我都有自己的选择,有人睡去,有人醒来。

        那天后来没有跟陈革去喝酒。我们刚洗完澡出来,突然接到伍哥的电话,我没说话呢,他就电话那头扯着粗嗓子嚷嚷;“小崽子,挨哪儿呢,赶紧滚过来找爷,我跟家等你。”一个多月前,伍哥说出去办点事儿,就没再见着他了,我一门心思在陈革那,也没主动联系。我不太想扫陈革的兴,想跟伍哥说明天一下班去找他,又听伍哥跟电话那头齁急的,临了,他还补充说“我把你地址发你了。”我想会不会真有什么事儿,就答应过去。然后心虚地瞅了一眼陈革,说有急事,改天请师傅喝酒赔罪。陈革好像没怎么介意,逗我说;“是对象吧,够饥渴的嘿,赶紧的过去吧,别让人等着了。”我告别陈革,向伍哥家奔去。
路上,我进麦当劳买点儿吃的想先垫吧垫吧,运动完有点饿了也没吃成饭。出来之后猛然记起来我和伍哥一起来过这家麦当劳……的厕所。有一天晚上我俩在外面喝酒回来也是经过这儿,能有11点多了吧,我进去厕所撒尿,刚解裤子,就被窜进来的一人薅住T恤扯进了隔间,吓我一大跳,寻思遇见抢劫的呢,仔细一瞧是伍哥,我乐了,得,不是抢劫的,是强奸的。伍哥麻利的锁上门,把我推坐在马桶盖上,然后拉开短裤的拉链,掏出已经勃起的鸡巴,真不知道这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起性,大鸡巴在空气中“扑棱棱”的直晃动,在我鼻子前乱颤,我压低声音说;“哥阿,你疯啦,咱一会儿开房吧,跟这儿脏了吧唧还有人……”只听伍哥呼哧呼哧的喘气儿,脸色通红,命令我;“别他妈废话,开什么房,硬的难受,张嘴,听!”然后一挺屁股就把鸡巴撮我嘴唇上头了。我紧张,还觉得有些刺激,毕竟没在这种地方做过。我双手抱住伍哥的屁股,张嘴含住了龟头,伍哥轻轻的挺动着鸡巴,脸色放松了下来,舒服的哼哼着,还不时指导我:“含住……搁里边儿动舌头……用舌头扫……哦!”过了能有十分钟吧,伍哥拔出了鸡巴,紧张快速的撸弄着自己的鸡巴,嘴里压抑着喊声,我赶忙张开嘴迎着。在卫生间黄色灯光照射下,我眼瞅着黑红的大龟头突然暴涨,从中间深邃的缝隙中张开了一个小缝,白光一闪,一股浓浓的白色精液准确的打在我的舌头上,强力的发射!我把他的精液全都咽了下去,一滴也不敢落下。因为,有一次我把他的精液吐了后,为了惩罚我,隔天约会伍哥直接端来一杯啤酒让我跪在他的胯下用双手捧着,然后他把热热的精子挤到啤酒里,最后逼我把那杯混合着精液的啤酒一点点的喝进肚子里!
我看伍哥发给我的地址,他家在三区,有两站地。我怕他着急就打车过去了。我记得他好像跟他妈住一起,就在楼下水果摊儿买个果篮带了上去。他家在二楼,我敲了两下门,看门没有锁就直接拉开走了进去,里面有些黑,只有卫生间里透出一些光亮,我轻轻的叫了声:“伍哥,在吗?我小韦。”卫生间门打开,伍哥光着膀子跂拉着拖鞋晃了出来,看见我拎着果篮站在门口,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:“嘿小崽子行啊,你哥过生日,还知道孝敬点寿礼。”我愣了一下,没想到原来伍哥找我是他今天生日,可我还是忍不住跟他抬杠:“边儿去,这给咱妈的。你先也不说你过生日,要不我怎么也得再给您整个寿桃啥的,六十大寿哇这可是。”
“哎哎,甭蹬鼻子上脸啊。我妈跟我姐家呢,今儿就我一人。”伍哥回手把屋里灯打开了。
借着灯光,我看了一下伍哥的家,两室一厅,厅很小也就10平米吧,支了张圆桌,上面一堆还没拆开的外卖包装的饭盒和一瓶白酒。朝南两间卧室,都没关门,稍大一点比较整齐的应该是伍哥妈妈住的,另外一间看着挺乱的,门口横七竖八几双鞋子都是伍哥的。整套房子不到60平,很老的装修,几乎没什么家具。
伍哥拍了我肩膀一下说:“别愣着了,来小崽子,陪爷们儿走两盅儿。”
我收回目光看了伍哥一眼,发现这一个多月他憔悴了一些,M型脱发的脑袋好长时间没理长出了不均匀的头发茬子,脸颊似乎瘦了,法令纹显得更深,好像还有点黑眼圈。我想这段时间伍哥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,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让我问不出口。算了,他不说我也不问得了。
那顿酒,我们喝的还算高兴,互相挤兑抬杠吹牛逼。饭吃到一半的时候,有人敲门,伍哥还奇怪这个点儿还有人找,我去开的门,因为刚刚我用手机偷偷订了个蛋糕,叫人送上来。伍哥看到蛋糕也没说什么,就损我这么瘦还匹谁都馋。
7、当我们戴上理智的面具,打算彻底与理想决裂之时,却又往往被那么一点点希望,一点点温情所诱惑,以致最后无奈地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徘徊,于情感和理智的边缘挣扎。绝望是理智,快乐是本性,绝望和快乐能够并存,而不是对立,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对现实生活的妥协。
装饰城边上新开了一家迪厅,做开业酬宾,酒水全五折。滨子约我们几个年轻的一起去玩儿,说最好带家属,人多的话可以送优惠券。他约了女朋友,我说那我叫上我二大爷,他听了哈哈大笑。
晚上,我们一共有七八个人吧,滨子挽着他女朋友跟那嘚瑟,满面淫光,看见我一个人来,就问我:“小韦,你不是叫了你二大爷么,怎么还没到啊,我憋着跟他老人家斗舞呢。”我骂他:“你个没出息的,有能耐跟我二大爷斗酒。”滨子来劲说:“成,今儿你们谁都别拦着啊,我一人儿非把小韦和他二大爷干趴下不可。”
正说着我就看到伍哥到了,他从偏门进来,穿着一件灰色T恤,黑色牛仔裤,衣服裤子都挺修身,勾勒出宽阔的胸背和鼓翘的臀部线条,显得利落、精神。他梗着脖子迈着外八的步子正踅摸呢,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。我马上站起来冲他挥手,喊道:“嘿!二大爷,这儿呢!”他看见我了,可能没听清我叫他什么,只是酷酷的朝我们一群人走过来。滨子一瞅就觉出来我忽悠他呢,问我这谁啊,我说就我二大爷啊,不信你问他呀。
滨子赶紧往后挪了个位置,让伍哥坐我旁边。我递了罐啤酒给伍哥,然后跟大伙儿说:“给大家认识一下哈,这我二大爷,想过来开开眼,看看我们年轻人怎么玩儿的。”大家都在那狂笑。伍哥给了我脑袋一下子,说:“我是小韦的哥们儿,他说今儿个有人要嘎酒,这不找我来壮胆来了嘛。来吧,大伙儿干一个吧。”伍哥是那种自来熟,跟什么人都能聊的起来,不大功夫就跟所有人打成了一片。大家也都放开闹起来了,我跟伍哥之间也没什么交流,就是我偶尔递给他点儿吃的。
扭头看见滨子正跟女友抱在一起腻歪,我们所有人都觉得那是正常的,美好的,阳光之下的。我在想要是他们也看见了我和“二大爷”,或者我和陈革同样的情景会如何反应,一定是嫌弃的恶心的,因为我们的性取向是另类不自然不被认可的,我不敢让自己继续想下去。
我转头看了一眼伍哥,他喝得脑门锃亮,唾沫星子横飞。想到一次次我俩全裸在被窝里紧紧的抱在一起时的温暖,疯狂做爱后的满足,我释然了,不再怀疑和憎恶自己,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,这才是我们的正常。我就是喜欢跟自己一样的男人身体,喜欢雄性的味道。
蹦迪的时间到了,有人已经在那里群魔乱舞,看哪些人乱扭,我站起来问伍哥:“二大爷跳一曲去不?一会儿还有广场舞呢,要不您跟这儿先热热身。”伍哥给了我一脚没搭理我,我不爱听他跟人白话,就自个儿下去跳了。
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喜欢跳舞,跟着电视学韩国的。正好放的是一首韩国曲子,我就旁若无人的跳了一段《请回答1997》里面江俊熙的独舞,是我新学的。汗水将我穿的白色休闲衬衫都打湿了,我索性把衣服脱了,只穿一件背心在那尽情的跳。
我看见我们那伙人全傻了,没想到平常还算文静的我居然能玩儿的这么嗨,在一旁拼命鼓噪尖叫,我瞄了一眼伍哥,他也非常兴奋地跟那儿吹哨叫好,我朝他抛了个媚眼,不知道他看没看出来。
        我跳完满身是汗的回到座位,发现只剩伍哥一人了,我问他人都哪儿去了,伍哥没吱声,只是小眼睛亮亮地看着我,突然身子凑到我跟前,低声说了一句:“小崽子,晚上回去必须干你。”然后快速而轻微的亲了我的嘴一下。我吓了一跳,攥着他的手没有说话。
        过了一会儿,滨子他们才回来,我问他们去哪了。他往我们后面指了指,说:“我们老板来了,过去打个招呼,聊了会儿。”我回头一看,不知道陈革什么时候也来了,还是穿着那条大短裤,跟一男一女坐一起,虽然灯光昏暗看不真切,但我肯定那女的不是她媳妇儿。滨子问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,我忙说,我不熟就不过去了。



8


        无论多么开心、高兴,总有一种急迫感仿佛时间不够用,好像我不曾有也不该有这么快乐的时光随心所欲,那快乐里隐伏着随时要结束、永不会再得的恐惧。
最近店里生意特别好,我忙的也是脚不沾地,连着半个月天天到家都是11点以后。忙完了这阵,老板挺高兴,给我们都发了点奖金,还答应每人能倒休两天,我休假的第一天本想睡到中午再起,谁知道刚7点就被电话吵醒了。一接是陈革,他在电话那头心情不错的邀我去爬野长城,一共5、6个人开车去。我迷了迷糊的问都有谁啊,有我认识的么?他以为我问有没有姑娘呢,说都是老爷们,平常老在一起玩儿的,不爱去拉倒。我赶紧说去去,起来收拾了一下就奔集合地点了。
我坐的是陈革的车,陈革那天心情格外的好,他兴奋的给我介绍他们团儿曾去阿尔山、四姑娘山、天目山、小五台山等等的经历,给我描述征服过程的艰辛,以及收获美景的满足。
我在想怪不得陈革很少到店里呢,原来一直在这样的享受生活,真令人羡慕,他问我说下次一起去吧,我没有正面回答,因为我知道我去不了。
我们一路向山里开去,那是北京一年中最好的季节,路边的杨树绿了,桃花也开了,粉白的花,星星点点散落在山间,温暖的阳光明媚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。我们把车停在一片田垄边上,找到一处残破的长城,开始往上爬。我可能觉没睡够体力不足,爬了一会儿就掉队了。陈革停下来等我,我让他先走:“甭等我,我歇会儿就去找你们。”我把外套脱下来,铺在地上,垫着衣服一屁股坐了下来。陈革看我这熊样,无奈的挨着我也靠着城墙坐了下来,问我说你不冷啊,我说:“没事,挨着你就不冷了。”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,阳光烤在身上热烘烘的,我闭上眼睛,晒着太阳。一会我就睡着了,不知睡了多久,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了陈革的腿上,身上披着他的衣服。
后来,我们也没继续爬,回到山下等着其他人,准备晚上一起去烧烤,我说我就为了这个来的,陈革骂我没出息的玩意儿。
人与人的相处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,你跟一个人交往并不多,但是相互之间相处很轻松仿佛认识了很久,你一点他就懂,或者他跟你意见不同也没什么关系,你们发现这种差异也很有趣,甚至给你带来很多未知的启示,你愿意进一步和对方交往下去。
我们那晚上喝得很嗨,但奇怪我好像并没有醉,只有那种抛却身上种种压力后的松弛和疲惫,像运动完洗了个温水澡的感觉。之前他们已订好了住宿的地方,一个还不错的民宿,小院不大,住我们六个人和另外一拨驴友,我跟陈革住一起,我有点期待。
进了房间,我的懒病又犯了,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不动弹,陈革让我洗了澡再睡,我装死。他又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,不管我径自先去卫生间洗澡。
我听到卫生间放水洗澡的声音,慢慢睁开了眼睛,看到床上他脱下来的衣物,特别是内条过膝大短裤,我心猛然加快节奏跳了两拍,神经一下子竖了起来。那条大短裤仿佛有不可抗拒的魔力,它蛊惑人心,散发出妖冶的召唤。它化成丝,把我捆了起来,缠了起来,缝了起来。我其实知道,是我自己在吐丝。我在作茧自缚,一遍又一遍钻进迷惘,终于起身向它走了过去。
我把脸埋在了大短裤上面,深深的呼吸,感受到上面残留着的洗衣液和汗渍的味道,手不受控制般的把里面的三角内裤也扯了出来,应该是XL的,那天在健身房洗澡我就注意到了陈革的屁股很大很翘。我颤抖的翻开内裤里衬,把口鼻贴在了包裹着陈革鸡巴和肛门的贴身布料上,那上面还沾着一根卷曲的阴毛,我捏起来放到鼻子前使劲的闻了一下,没有异味。我伸出舌头轻轻的舔内裤裆下的位置,成熟男人下体的麝香混合着汗味和一丝尿味,是雄性力量特有的气息,让我沉迷和疯狂。我想我终于又抓到了梦中的那个味道了,我要牢牢的记住它,像上学时背诵课文一样绝不会忘记一个细节甚至一个标点。
陈革洗好出来的时候看我还在床上躺着,以为我是不是醉了,走过来往我的脑袋下面塞了个枕头,他弯腰靠的我很近,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香烟与沐浴液的香气,有种沁人心脾的成熟男性体味。等了片刻,感觉陈革还没起身,我微微动了一下睁开眼睛,陈革稍微惊慌了片刻,可并没有离开。俩人都沉默着,相互看着,仿佛有条冰冻的小溪在身边慢慢融化,彼此的神态与举动是如此暧昧。
我受不了了,不干点什么我的心脏一定会爆掉。我不管不顾做好了打碎一切的准备。我‘嗖’地撑起上半身,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,嘴巴亲到他洗完澡后潮湿的嘴唇上,那里还残存着牙膏的薄荷味儿。没有预期中的厌恶和愤怒,陈革既没躲闪也没迎合,可能被我惊着了吧。我内心升起一丝希望,开始向下舔他的胡茬和喉结,然后将舌头撬开他嘴唇,伸进口中上下翻动,慢慢扫过他的每一颗牙齿和口腔的每一个角落,贪婪的吸食陈革分泌的口水和唾液。陈革渐渐被我的舌头激起了雄性的斗志和欲望,气息渐重,展开两条粗胳膊紧紧箍住我,狠狠把我挤进怀里,并用肥厚灵活的舌头回应我,他的功夫好像比我还好,用力吸吮我的两片嘴唇和舌头,感觉我的舌根快要被拔掉了。我们互相将汁液源源不断送到对方的嘴里,品尝咂摸彼此的味道。
我和陈革舌吻的几分钟让我体验到人生中最极致的高潮,比做爱还爽!


9


        我靠感觉做决定,但靠理性去执行。

        伍哥的妈妈70多了,之前生病住了一个多月的院,伍哥天天陪院。出院后被伍哥姐姐接走了。我和伍哥在又一夜疯狂的做爱后,疲惫的搂在一起时,伍哥跟我坦露,其实他姐那儿也不宽裕,外甥毕业了住一起呢。伍哥妈是看伍哥出来后也没正经工作,还跟老妈一起住的话,更没女的愿意跟他了,心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。伍哥说他都明白,可他怂逼不敢跟老妈承认现在他已经不喜欢女的了,怕把老太太气死过去。伍哥越说声音越低,语气里是无奈与悲伤的。我们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,伍哥一直都是牛逼哄哄,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,我从未见到他脆弱细腻的这一面,我的心跟着抽疼了一下,但我安慰的话说不出口,只是把他光秃秃的脑袋摁在了自己的胸口上。
        我偶尔在伍哥那过夜,他拉活儿什么时候能到家经常没有准点儿,就给了我一把他家的钥匙。有好几次,我去他那儿,他临时有活儿得出去,让我先睡。半夜不知道几点他回来,直接脱光钻我被窝里,我感受他身体的热量和体味就会醒来。不管多晚多困,他都会骑在我身上对我说;“宝贝儿,别睡了,把屁股掰开,咱们过性生活。”我们会一遍又一遍啃舐彼此的身体,从头到脚,从眼睛、嘴巴,到乳头、鸡巴,从腋窝、肛门到阴毛、脚趾,每次都有新发现新乐趣,我们抛下一切道德的、社会的枷锁沉溺进去,像两头畜生死死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互相交媾,分都分不开。
        早上的时候,我先醒的。伍哥的房间没有窗帘,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到他的屁股上,大屁股闪闪的发亮,我悄悄的亲了一口,起床下楼去买早点。
我提溜着两袋子炒肝和四根油条上来,看见伍哥还呼呼呢,也没叫他。环顾四周,我发现屋子也忒乱了,就动手收拾了起来,把地拖了,厨房和厕所归置了一番,又进伍哥屋把他换下来的五六条内裤和十来双袜子抱到厕所,用手给揉了然后凉了起来。
        等我收拾完了,叫伍哥起来吃饭。他起床第一件事指定是先奔厕所放尿。我赶紧朝他喊;“厕所的地我刚墩完啊,你要是敢滴一滴尿到地上,小爷让你舔喽!”伍哥哗哗撒尿没理我,瞟了一眼阳台上晾的衣服:“哎我说你把我裤衩子全都洗啦?我空膛儿出去拉活啊?”
        “成啊,您就是全光着出去也没人儿管你。”
        “你大爷的,爷们儿只搁你崽子面前光着,别人我还不让看呢。”伍哥也不找衣服了,全裸甩着鸡巴晃悠过来,坐我边上开始吸溜炒肝。
吃完,我上班去了。
        在装饰城一直到下午,我看到了陈革,他领着他那对双胞胎儿子来玩儿。这是我们爬野长城那晚后第一次见到。
我记得那晚,我们狂热的亲吻,内心隐秘的情感就要喷薄而出,可他把抱着我的胳膊慢慢松开了,又把我的头轻轻地放回到了枕头上,低声说了句;“别闹,你喝多了,赶紧睡吧。”然后他坐回自己的床上,温顺地看着我,在他的眼睛里却再看不到一丝别的想法。我也冷静了下来。我盯着他嘴角还残留的亮亮的口水痕迹,想开口,却不知道说些什么。因为我知道,有时候一个人,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强大,也是没办法面对自己心里最深的渴望的,想一想都会觉得可怕,怕一揭开就不得不面对失望或无能为力。第二天回程,我们的车上又载了另外一个哥们儿,我们全程没再有交流。
再看到陈革,我的内心平静了下来。他和他媳妇儿、丈母娘团团围绕着两个调皮、快乐的孩子,他们的店里洋溢着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羡慕的天伦之乐,我也羡慕,可我不会有,但我祝福他。
        快下班的时候,陈革过来我们店里跟我打了个招呼,问我还去京韵酒店健身么,他说他最近得带孩子比较忙,都没时间去。我说我的卡已经到期了。
就在这时,我收到了一条微信:“我跟家呢。”
        我捏着那条微信走在下班的路上,华灯初上,我第一次看到了北京这城市温情的面貌。它的街道、路灯、车辆、楼房的暗影,全向我伸来温暖的触角,我几乎能感觉到它们柔情脉脉的抚摸。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,眼泪被风吹干了,泪痕揪着我的脸,我感到暖洋洋的倦意。抬头看到小区那盏灯光,令人喜悦。它使人浮想联翩,许多记忆涌上心头,增加了与这座城市的亲近。我只想紧紧的抓住这个夜晚。至于将来……谁他妈还会去管将来?我含了新的眼泪在心里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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